第1124章 。时光里的歌声

　　暴雨拍打着“老地方”汽修店的铁皮屋顶，星虎正用抹布擦拭那台陪伴了五年的越野引擎，指腹抚过熟悉的纹路时，墙角老式DVD机突然“咔嗒”一声自动转了起来。屏幕先是闪过几道雪花，随即有青蓝色的光晕漫开，一只拖着长尾的孔雀剪影缓缓飘到左上角——那是当年孔雀廊唱片独有的标志。

　　“谁碰了这老古董？”星虎直起身，看见王一一正蹲在机器旁捣鼓，她手里攥着张边缘泛黄的光盘，封面印着凤凰传奇的经典肖像，“这不是你小学毕业时非要塞给我的那张吗？说是什么‘青春战歌’。”

　　王一一指尖划过光盘表面的划痕，忽然笑出了声：“上周整理老房子翻出来的，还记得不？当年你为了练《自由飞翔》的rap，把歌词抄在汽修手册背面，结果被月末路当成故障代码笑了半周。”

　　话音未落，店门被狂风推开，月末路抱着一箱零件闯进来，雨衣上的水珠顺着裤脚往下淌。他刚要抱怨这鬼天气，《月亮之上》的前奏突然炸响，粗犷的旋律撞得铁皮屋顶嗡嗡作响，他的动作猛地顿住，随即骂了句：“我当是什么呢，这曲子一响，我立马想起月初十当年在操场跳的‘自创太空步’。”

　　正说着，叶影撑着伞从巷口走来，伞沿还滴着水，听见歌声的瞬间脚步就慢了。她走进店里抖了抖伞上的雨珠，目光落在屏幕上跳动的歌词上：“那时候咱们总凑钱买盗版碟，躲在汽修店后面的小阁楼里看MV，星虎总说玲花的高音比他的扳手还有劲。”

　　“谁说的？我明明说的是曾毅的rap比引擎声还提神。”星虎反驳着，却不由自主地跟着旋律轻哼起来。他记得很清楚，那年夏天他们刚组建“星虎小队”，第一次执行任务失败，几个人垂头丧气地蹲在阁楼里，就是这张光盘里的歌声把他们从低谷里拽了出来。月末路用扳手敲着油桶打节拍，王一一扯着嗓子唱高音，叶影和月初十偷偷在歌词本上画小人，连窗外的蝉鸣都成了伴奏。

　　“月初十呢？这小子每次唱这歌最积极。”王一一往门口望了望，话音刚落，就见一个穿着冲锋衣的身影踩着积水跑来，正是月初十。他手里举着个塑料袋，进门就嚷嚷：“你们果然在怀旧！刚路过小卖部，老板说这是最后一包当年的橘子糖。”

　　橘子糖的酸甜味混着机油味在空气里散开，月初十拆开包装分给众人，屏幕里的歌声正好唱到副歌。五个人不自觉地凑到一起，跟着旋律合唱起来，声音里带着些许跑调，却比任何时候都响亮。星虎想起当年为了给王一一凑生日礼物，他们顶着烈日帮人洗车，月末路偷偷把自己的零花钱塞进去，叶影则用省下的午饭钱买了包装纸，月初十更是连夜用铁皮做了个音乐盒——虽然那音乐盒后来只响了三天就坏了。

　　“还记得那次星虎受伤住院吗？”叶影突然开口，歌声渐渐轻了下去，“咱们把这张碟带去医院，偷偷用MP3录了合唱版，他躺在病床上听着听着就哭了，还嘴硬说是伤口疼。”

　　“谁哭了？那是消毒液熏的。”星虎别过脸，却看见月末路偷偷抹了下眼角，被抓包后尴尬地咳嗽两声：“这破歌太上头，呛着了。”

　　月初十把橘子糖纸叠成小星星，塞进DVD机旁的铁盒里——那盒子里全是他们的老物件：褪色的队徽、生锈的扳手、写满歌词的便签，还有当年一起赢得的第一张奖状。“说真的，那时候咱们总想着快点长大，能独当一面执行任务，可现在才发现，最痛快的日子还是当年一起听着老歌、啃着泡面的时光。”

　　歌声渐渐走到尾声，孔雀剪影在屏幕上慢慢淡去，只留下“孔雀廊”三个字的水印。暴雨不知何时停了，阳光从云层里钻出来，透过窗户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星虎看着身边的四个人，他们脸上都带着水渍，分不清是雨水还是别的，却笑得比任何时候都真切。

　　王一一把光盘收好，放进铁盒里盖紧：“等下次任务结束，咱们还来这儿，再把这张碟放一遍。”

　　“得加两斤橘子糖。”月初十补充道。

　　月末路敲了敲油桶：“我带扳手来伴奏。”

　　叶影笑着点头：“我负责记歌词，省得你们又跑调。”

　　星虎望着窗外放晴的天空，手里的橘子糖还带着余温。他知道未来还有无数任务在等着他们，或许会有风雨，或许会有坎坷，但只要这张光盘还在，只要身边的人还在，那些时光里的歌声就永远不会褪色。就像此刻，余音还绕着铁皮屋顶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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