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8章 地皇连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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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苍天十八岁，父亲战死……她接过首领之位，第一次携带这颗黑暗法则本源，走出了部落。
也是第一次……见到了人皇苏轩！
那一年，她从偏远的部落，第一次走进人族皇城。
在亿万人族众生里，再也寻常不过。
苍天也向人皇苏轩膜拜……满腔的虔诚。
他如滚烫而璀璨的大日，横空出世，誓言带领人族，恢复昔日的荣光。
他光芒万丈，立于天地之间，伟岸的神身，蔓延着横压一切的气势。
他的目光，第一次落在苍天的身上，却如春水一般温柔……
那一日，苍天暗下决定，此生追随人皇，将异族驱逐洪荒……夺回祖地，告慰父亲在天之灵……
后来，在漫长的岁月里，苍天凭借生来便拥有的战斗天赋，渐渐崭露头角。
渐渐走到了人皇身边……渐渐的，也成为了人族一方的决策者！
后来，她了解了人族的处境……
地皇归墟之后，人族处境越发艰难，人皇虽继承正统，但相比老地皇的实力与威慑，远不如。
连连征战，老辈强者逐一战死……人族末路。
人皇苏轩，做出了一个决定。
将人族最大的狩猎场，与最顶级的一批矿藏，赠与顶级大族烈阳一族，换取烈阳一族的庇护。
让人族得以修生养息……
那时的人族的决策者，因老一辈的归墟，皆为人皇提携之人，人皇的想法，得到所有人的同意……
烈阳一族的祖神，曾受人族地皇大恩，自古与人族交好。
所以，在所有人族决策者看来，那是人族接下来，最正确之路。
唯有苍天，持不同意见……
她始终认为，将一族命运，交付异族手中，太过于冒险。
“将人族的最后底蕴，交给异族，等同于放下武器，自废人族实力。”
“终有一日，人族定将承受，无法承受之反噬！”
那一日，苍天站在人皇身前，据理力争。
可她人微言轻，反倒成为了旁人眼中的异类，是对人皇大人不敬者，也是，阻碍人族生存的罪人……
那一日，苍天带着满身的哀伤，望着曾崇拜的人皇苏轩、
他再也没有了，往日里的温和，剩下的，唯有冷漠。
那一日，人皇苏轩，为平息众怒，斩断了苍天一臂……
那一日，苍天回归部落，就连曾经的麾下，父辈心腹……皆视她为大逆者！
她只能独自远走……后来……
后来便听闻，烈阳一族背信弃义，人皇苏轩战死……
人族一败再败，就连苍天曾经的部落，也被屠杀殆尽……
那便是远古人族的末日！
当时的苍天，只能眼睁睁看着事态的发展，到最后的无能为力……
也是那时，她觉醒了一些关于前世的记忆……
“我本非人族，何必在意人族兴衰存亡？”
“他们要去找死，那就都去死好了，与我何干？”
“人皇苏轩，是你阻碍我为父复仇，也是你，让我失去祖地……！”
那一日，苍天换上了一身凤冠霞帔，于漫天腥风血雨中，前往人皇陨落之地，带走了一抹残魂……
“万古罪人，便该承万古之罪！”
……
过往种种，此时在苍天的脑海中闪过，尘封起来的记忆，彻底被打开。
这些年，她最想知道的，便是当年的老地皇，为何会选中苏轩那种人？
若非老地皇昏庸，将人族的命运，托付到软弱者手中……后来的事情，是否还会发生？
小小的苍天，跟着父亲上路了。
这一次，她提前了十二年，可亲眼见证，人皇被地皇选中的那一幕……
跟随苍天父女同行的，还有部落里，挑选出的数百位少年。
一路穿梭过无数空间甬道，跨越一界又一界。
远古时代，仿佛虚无依然没有诞生，所有的世界，都是破碎的洪荒大世界所化，依然以空间甬道相连。
直到半年之后，苍天等人才赶到皇城。
苍天的第一眼，就看见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一身古旧战甲，盘坐在皇城上空。
象天法地，不过如此！
老人的一抹神魂，化作人身，高坐城楼王座。
他面容慈祥，看似与正常生命无异，一身生命气息，让如今的苍天依然感到心悸。
那就是老地皇！
他便是天皇逝去之后，人族出现的最强者，一己之力，带领人族，打下如今的安居之地。
有地皇大人在，就算是远古顶级大族，也无人胆敢小觑人族1
可如今，地皇年迈，即将归墟……
现实之中，苍天虽出生在，地皇所在的岁月，但十八岁走出部落时，地皇早已，归墟十几年。
此时，在地皇身上，丝毫也感受不到归墟之意。
“吾将归墟，今为人族选皇之吉，亿亿万人族，当举族同庆！”
老迈的声音，带着温和，传遍整个皇城。
“人族九万三千六百部，人才济济，吾之幸，人族之幸！”
老人似乎很是开怀，并无归墟之悲。
城内亿万人族，却笼罩在悲伤的气息里。
“吾名连山，出生于天皇时代，太古连山氏之后！”
“天皇末年，天朝崩，洪荒碎，万族弃……人族凋零，居无安地！”
“吾愿为人族而争，负任而出……征战万亿载春秋……终立地皇根基……！”
一声叹息，从老人口中传来。
仿佛是在追忆，仿佛是在担忧，这声叹息里，也仿佛蕴含，太多的不安，与放不下……
“吾连山，无功……愧人祖先灵……未能为人族，育一人皇之选……！”
“吾连山，无力再战……连山愿，焚尽己身，赠人族一息！”
“连山愿，以自根基，铸最后一城，造一族皇者！”
“连山愿，我人族万古昌盛，永世安居，万族不弃……！”
“连山愿……！”
地皇的声音回荡，众人才发现，盘坐在皇城上的法相，忽然开始模糊。
那王座上的老人，生命气息，也迅速的衰弱……
“及笄之人，可争人皇之基……！”
这一刻，苍天浑身一震。
“原来，当年的地皇大人，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这一刻，苍天仿佛，终于明白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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