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因果相连

　　得到魔神位置后，龙衍直接从地府出发，向着西昆仑飞去。

　　遁光划破天际，留下一道短暂的残影，他周身亚圣境的气息若隐若现，沿途的妖魔鬼怪察觉到这股威压，无不四散避让。

　　飞行途中，龙衍的神识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悄然笼罩下方洪荒大地。

　　此刻的洪荒早已被战火笼罩，各地的厮杀声、惨叫声顺着风传入耳中，一幕幕战事在他神识中清晰浮现。

　　“都说人心难测，可放眼洪荒，只要是有心识生灵，皆是如此啊。”

　　眼看下方万族联盟已经把巫人族打的节节败退了，可在最关键的时候，联盟之间的种族却产生了裂痕。

　　那些实力强盛的种族，不愿再与弱小种族平分战果，暗中开始吞并联盟中的小种族势力，掠夺他们的资源与气运。毕竟在他们看来，巫人族已是强弩之末，击溃只是时间问题。

　　眼下最重要的，是为战后争夺洪荒气运抢占先机。

　　可以说，在巫人族强大时，万物生灵愿意推选人族当首领。但是当强敌即将被击溃，眼瞅着就要享受胜利果实时，却没有任何生灵愿意分享，只想着独吞。

　　“呵呵，一旦裂痕产生，那便无法愈合。以退为进，伏羲这计谋可谓是完美，既能瓦解联盟，又能充分展现神农的决策正确，帮助神农增加在人族内的威望。”

　　没错，就如同你们所想。

　　神农，从一开始就是伏羲的人。

　　风衍一心要汇集天地人三道的气运权柄，想要拿到象征人道权柄的崆峒印，又怎会不在人族内部提前谋划布局？

　　神农的来历本就与旁人不同。他出身于洪荒极北的灾厄之地。

　　那片被诅咒的土地上，毒虫遍地，毒草丛生，环境恶劣到极致，而生活在那里的人族，正是当年风衍无意间救下的一批人族后裔。

　　为了在灾厄之地活下去，那些先祖人族不得不日夜与毒物周旋，摸索着分辨草药的药性，久而久之，便形成了以精通草药、擅长农耕闻名的神农氏。

　　风衍也是偶然间，发现一个轮回转世的人族身上竟萦绕着稀薄的功德，顺着这缕功德溯源，才找到了早已被洪荒主流遗忘的灾厄之地，也想起了自己当年的善举。

　　令风衍意外的是，当初他见那些人族生存艰难，便提前传授了他们圈养牲畜、种植五谷的技艺。没想到这一举动，竟让灾厄之地的人族比洪荒其他区域的人族更早步入了氏族社会，甚至掌握了草药的人工种植与炮制之法，发展出了独特的文明。

　　也正是那时，风衍心中动了布局的念头，他斩下自身一缕本源，投入灾厄之地，转世为神农氏的族人。

　　而他刚出生时，天降功德金光，笼罩整个灾厄之地，也因此被从小当作族长培养，更是以部落为名，视为神农。

　　原来，当初他来到洪荒成为后天人族，本该在人族中不断轮回转世，历经磨难，直到三皇五帝时期，承接地皇神农的尊位，以教化人族、尝百草的功德证道。

　　可他当年阴差阳错踏上了鬼修之路，偏离了既定轨迹，即便后来传授灾厄之地人族技艺，所获功德也寥寥无几。

　　因为神农的恩德，本就该惠及整个人族，而非仅仅一小部分人。

　　“快了，待到这些生灵种族消散的差不多，巫人族与人族便能合二为一，成为一个整体，人道时代即将来临。”

　　顺手将战场上的生魂吸走，龙衍法力全开向着西昆仑飞去。

　　战场之上，厮杀声、惨叫声此起彼伏，鲜血染红了大地，连空气都弥漫着浓郁的血腥气。广成子悬浮在半空，目光紧锁着远方生魂消散的方向，脸上满是疑惑。

　　“方才那道气息…… 是地府的鬼帝？”他喃喃自语，语气中带着几分不确定。

　　地府阴兵在战场周围勾魂的事，洪荒各大势力早已知晓，双方也默认了彼此的界限。 阴兵只收无人认领的散魂，而各族若有陨落的出色后辈，只要魂魄未散，便能自行带回，或重修仙道，或转修鬼道，总比踏入轮回、一切重来要强。

　　可刚才那一幕，却彻底打破了这份默契。

　　鬼帝竟亲自出手，一道无形的吸力笼罩战场，将所有新产生的生魂尽数吸走，连一丝一毫都没留下。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在场的万族首领都措手不及，脸上纷纷露出惊怒之色。

　　“鬼帝此举，怕是另有深意。”赤精子皱着眉头分析道。

　　“师兄，我们现在还是别管魂魄了，巫人族已经反攻了！”

　　就在这时，慈航急匆匆地从战场深处飞来，衣袍上沾着不少尘土与血迹，脸上满是焦急。

　　当初阐教联合万族对巫人族发起总攻，眼看就要击溃对方防线，神农却突然提议，要将各族首领聚集起来统一发号施令，避免因各自为战导致兵力分散。

　　可慈航耐不住各族首领的三番五次游说，他们纷纷表示 “无需约束，定能一举灭了巫人族”，慈航最终松了口，同意让各族自行作战。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一放权，竟直接让战场彻底失控。各大种族不仅没有继续进攻巫人族，反而为了争夺地盘与资源，互相攻伐起来，原本的 “万族联盟” 瞬间变成了一盘散沙，混乱不堪。

　　也正是因为战场局势彻底崩坏，才使得广成子他们这些大罗金仙以上的顶级战力从混沌赶了回来，试图想办法控制局面。

　　“你还有脸提！”

　　广成子听到慈航的话，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连带着周身的仙气都变得凌厉起来：

　　“当初神农早就跟你说过，必须控制好那些首领，绝不能让他们各自为战！好的建议你充耳不闻，那些蛊惑人心的鬼话你倒是听得津津有味。慈航，你真是枉为阐教弟子！”

　　这番话如同惊雷般在战场上空回荡，周围不少阐教弟子与修士都看了过来，慈航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又渐渐变得惨白。

　　他低着头，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心中满是屈辱与不甘。

　　他承认自己决策失误，可广成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训斥他，连一点颜面都不给，这让他如何能忍？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这样训斥我，广成子你真是一点脸都不给我留啊！”慈航在心里恶狠狠地想着，眼底闪过一丝怨毒。

　　同时他不禁想起了此前燃灯私下找他时说的话，劝说他脱离阐教加入西方教，还承诺 “西方教定能给阐教给不了的地位与尊重。

　　此前他还对阐教心存归属，可经此一事，那份归属早已被屈辱取代，心中对西方教的邀约，竟渐渐生出了几分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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