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0集:海盐分赠,民心渐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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邯郸盐事晨光刚漫过邯郸城的夯土城墙,东市口的酒旗还没完全展开,一阵车轮碾过青石板的轱辘声,就像石子投进平静的湖面,搅醒了这座刚睡醒的城。
“是盐车!十辆呢!”挑着菜筐的王二嫂眼尖,最先瞥见城门口那串盖着粗麻布的马车,麻布缝隙里漏出的盐粒,在晨光里泛着雪似的白,她手里的菜筐“咚”地砸在地上,萝卜滚了一地也顾不上捡,扯着嗓子往巷子里喊,“齐地的海盐到了!素问姑娘说要分赠给咱们!”
喊声像长了翅膀,顺着朝阳街的青砖路往深处钻。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原本冷清的街巷就涌满了人,老的扶着墙往外挪,少的踩着门槛翘脚看,连平日里最懒的赌徒张三,都揣着空烟袋锅子挤在人群前头,眼睛直勾勾盯着那串盐车,嘴里不停念叨:“真的是海盐?不是我眼花了吧?”
谁也没敢真的上前掀那麻布。邯郸人对盐的记忆,从来都是苦的。城西那口老井熬出的盐,是灰黑色的块子,敲开能看见里面的沙粒,煮菜时得先在石臼里捣成粉,可就算再细,也总带着股土腥味,炒出来的青菜发涩,炖肉也压不住那股腥气。往年盐商来卖的官盐,倒是比井盐白些,可价钱贵得吓人,一两盐能换半斗米,寻常百姓家只有逢年过节,才舍得捏一小撮撒在饺子馅里,孩子要是多尝两口,还得被娘拍着手背骂“不懂过日子”。
“让让,让让!里正大人来了!”人群往后退了退,穿着青布长衫的里正被几个衙役护着走过来,手里攥着一张泛黄的麻纸,上面是素问的字迹,墨痕还带着点湿意。里正清了清嗓子,声音里带着点激动的颤音:“诸位乡邻,这十车海盐,是齐地客商感念咱们赵地传去的药材种植之法,特意送来的谢礼。素问姑娘与我商议过了,按户分赠,不管是张三李四,还是孤寡老人,每户一袋,不多不少!”
“每户一袋?”人群里炸开了锅。卖针线的陈大娘手里的顶针“啪”地掉在地上,她弯腰去捡,手指却直哆嗦:“我家祖孙俩,也能得一袋?”里正笑着点头:“都有,一个都少不了。衙役们已经去挨家挨户登记了,现在先把盐车推到城隍庙前,按街巷顺序来领。”
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衙役们推着盐车往前走,车轮碾过青石板,偶尔有盐粒从车缝里掉出来,立刻就有人蹲下去捡,指甲缝里塞满了灰也不在意,把盐粒小心翼翼地放进嘴里,咂摸两下,眼泪“唰”地就下来了——是咸的,纯纯的咸,没有一点土腥味,像把大海的味道嚼在了嘴里。
素问是在辰时末到城隍庙的。她没穿平日里的药袍,就着一身素色布裙,头发用木簪挽着,手里提着个竹篮,里面装着些油纸包,是给领盐的老人准备的糕点。刚走到庙前,就看见老妪张婆婆扶着墙,颤巍巍地往盐车这边挪,她的裹脚布松了一半,露出的脚指头冻得通红,素问赶紧上前扶住她:“张婆婆,您怎么自己来了?不是说让您家孙子来领就成?”
张婆婆抓住素问的手,那双手粗糙得像老树皮,指关节肿得发亮,却把素问的手攥得紧紧的:“我得自己来看看,不然总觉得是在做梦。”她往盐车那边望,眼睛里亮得像落了星星,“姑娘,你还记得不?去年冬天我孙儿发高热,你给开了药,我去买盐腌咸菜,盐商说一两盐要三个铜板,我兜里只有两个,求了他半天,他也不肯少。最后还是你把自己腌的萝卜干给了我,说就当抵了盐钱。”
素问想起那回事,当时张婆婆的孙儿得了风寒,需要清淡饮食,可家里连点像样的咸菜都没有,她就把药铺后院腌的萝卜干装了一坛送过去。她笑着拍了拍张婆婆的手:“都是过去的事了。您看,现在有海盐了,以后您孙儿想吃咸菜,咱们用海盐腌,又脆又香。”
正说着,衙役们已经开始分盐了。每个盐袋都是用粗布缝的,约莫两斤重,盐粒颗颗分明,像碎了的月光。领盐的人排着队,没人插队,也没人喧哗,每个人接过盐袋时,都要先摸一摸,有的把盐袋贴在胸口,有的凑到鼻尖闻一闻,脸上的笑容比过年还开心。
“莫要吵闹,这是能让菜香十里的宝贝。”李木匠拉住自家七岁的儿子小虎,小虎正围着盐车蹦蹦跳跳,伸手想去摸盐袋,被李木匠攥住了手腕。小虎噘着嘴:“爹,我想看看海盐是不是比糖还甜。”李木匠蹲下来,把盐袋打开一个小口,用手指捏了一点,放在小虎嘴里:“尝尝,是咸的,比井盐鲜多了。咱们晚上煮红薯粥,放一点,保管你能多喝一碗。”
小虎咂了咂嘴,眼睛一下子亮了:“真鲜!比娘做的酱还鲜!”周围的人都笑了,李木匠也笑,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可不是嘛,以后咱们做饭,再也不用吃那带土腥味的井盐了。”他接过衙役递来的盐袋,小心翼翼地系在腰上,像揣着什么稀世珍宝,脚步都比平时轻快了不少。
素问沿着队伍走,时不时停下来和百姓说话。看到卖豆腐的刘大哥,他正把盐袋放在豆腐板上,手里的刀都忘了磨,素问问他:“刘大哥,以后用海盐点豆腐,说不定能更嫩些。”刘大哥搓着手笑:“姑娘说得是!我今晚就试试,明天早上先给姑娘送块热豆腐尝尝!”
走到队伍末尾,看见药铺的王掌柜正和几个伙计搬盐袋,王掌柜手里拿着个小秤,把盐袋挨个称了称,素问问他:“王掌柜,这是做什么?”王掌柜扶了扶眼镜:“姑娘,我想着,有些孤寡老人家里没人,咱们多称个几钱,也让他们多吃些日子。”素问点点头,从竹篮里拿出两包糕点递给王掌柜:“那劳烦王掌柜多费心,这些糕点给老人们带去,配着粥吃正好。”
日头升到正中时,十车海盐已经分出去大半。城隍庙前的空地上,只剩下几个空盐袋,还有满地的欢声笑语。素问站在台阶上,看着百姓们提着盐袋往家走,有的互相聊着晚上要做什么菜,有的约着明天一起用海盐腌咸菜,街巷里的炊烟渐渐升起来,比往日浓了些,风里带着饭菜的香气,那香气里没有了井盐的土腥味,多了海盐独有的清鲜,飘得很远很远。
张婆婆是被孙儿小柱子扶着回家的。小柱子手里提着盐袋,走两步就停下来摸一摸,嘴里哼着刚学的童谣。张婆婆坐在炕沿上,看着小柱子把盐袋放在炕头,用布擦了一遍又一遍,她忽然想起年轻时,跟着丈夫去海边逃荒,那时候吃过一次海盐,是渔民给的,撒在烤鱼上,鲜得能把舌头吞下去。后来丈夫没了,她带着孩子回了邯郸,就再也没见过那样好的盐。
“奶奶,咱们晚上做什么吃?”小柱子凑到张婆婆身边,仰着小脸问。张婆婆摸了摸孙儿的头,眼睛里湿湿的:“做你最爱吃的红薯粥,再炒个青菜,放一勺海盐,让你尝尝鲜。”
小柱子欢呼着跑出去拾柴,张婆婆从炕头拿起盐袋,小心翼翼地打开一个小口,用手指捏了一点盐,放进嘴里。那咸鲜的味道在舌尖散开,像又回到了海边,丈夫还在身边,孩子还小,阳光暖烘烘的,海浪声轻轻的。她用袖口擦了擦眼睛,笑着自言自语:“这辈子还能吃上这样好的盐,值了,真的值了。”
李木匠家的烟囱也冒起了烟。他媳妇正在厨房里忙活,把海盐倒在一个陶碗里,盐粒像碎雪一样堆在碗里,她用手指捏了一点,撒在正在炒的青菜里,“滋啦”一声,香气立刻飘了出来。小虎趴在厨房门口,鼻子一抽一抽的:“娘,好香啊!什么时候能吃饭?”
李木匠靠在门框上,看着媳妇炒菜的背影,又看了看儿子期待的样子,心里暖暖的。他想起去年冬天,家里的井盐吃完了,他去盐商那里买,盐商坐地起价,说天冷盐不好熬,一两盐要五个铜板。他兜里只有三个铜板,求了半天,盐商也不肯松口,最后只能空着手回来,媳妇用酱油给孩子拌了碗饭,孩子吃了两口就吐了,说太咸。
“快了,再等一会儿就好。”媳妇把炒好的青菜盛出来,绿油油的,上面撒着一点雪白的盐粒,看着就有胃口。她又把红薯粥盛在碗里,往每个碗里撒了一小撮海盐,粥的香气里立刻多了几分清鲜。
一家人坐在炕桌旁吃饭,小虎捧着碗,喝了一口粥,又夹了一筷子青菜,嘴里含糊地说:“娘,今天的粥真好吃!比过年的饺子还香!”李木匠也喝了一口粥,海盐的鲜裹着红薯的甜,在嘴里散开,他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比什么都好。
素问回到药铺时,已经是申时了。药铺的伙计正在院子里晒药材,看见她回来,笑着说:“姑娘,刚才刘大哥送了块豆腐来,说用海盐点的,让您尝尝。”素问走到院子里,看见石桌上放着一块雪白的豆腐,上面撒着一点海盐,香气飘得很远。
她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豆腐放进嘴里,豆腐的嫩裹着海盐的鲜,入口即化。她想起早上分盐时百姓们的笑容,想起街巷里飘着的饭菜香,想起张婆婆攥着她的手时的温度,心里忽然觉得,之前所有的辛苦都值了。
傍晚时分,邯郸城的街巷里,家家户户都飘着饭菜香,那香气里带着海盐的清鲜,比往日浓了几分,也暖了几分。孩子们在街巷里追逐打闹,笑声比平时响亮;老人们坐在门口,手里拿着盐袋,互相聊着天,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年轻的夫妇们在厨房里忙碌,时不时传来几句说笑。
素问站在药铺的门口,看着眼前的景象,晚风拂过她的发梢,带着饭菜的香气。她想起齐地客商送来海盐时说的话:“赵地的种植之法,让我们齐地的药材有了好收成,这点海盐,算不得什么。”她忽然觉得,所谓的好日子,大概就是这样吧——你帮我一把,我助你一臂之力,大家一起,把日子过得越来越红火。
夜色渐深,邯郸城的灯火渐渐亮了起来,星星点点,像撒在黑夜里的碎钻。街巷里的欢声笑语渐渐淡了,可那饭菜香里的海盐清鲜,却还飘在空气里,久久不散。张婆婆家的炕头,盐袋被小心地放在枕头边;李木匠家的陶碗里,还剩一点海盐;刘大哥家的豆腐坊里,明天要用海盐点更多的豆腐……
邯郸城的这个夜晚,因为十车海盐,变得格外温暖。而这样的温暖,还会继续下去,像海盐的清鲜一样,融进每个人的日子里,变成最珍贵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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