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0章 寂灭初现

　　雾锁三界

　　三界历三千七百二十一年，霜降。云澈在光明圣殿的修炼室中静坐，指尖萦绕的金色光粒随呼吸起落，与殿外灵汐谷的晨雾形成奇妙共鸣。自碎星带归来已三月有余，他每日以光明法则调和三界核心的混沌本源，虽未彻底掌控，却也让三界法则波动趋于平稳——直到那缕极淡的“空寂”气息，如针般刺破了这份平静。

　　“嗡——”

　　指尖的光粒骤然溃散，云澈猛地睁眼，目光穿透殿宇，直抵西方天际。那气息不同于混沌残魂的狂暴，也异于星界星序的规整，它像一片没有底的深渊，带着能吞噬一切存在的冷意，正从三界边缘飞速蔓延。

　　“出事了。”

　　话音未落，修炼室的石门便被撞开。姬凝霜一袭绿裙沾着晨露，手中攥着半片枯萎的灵叶，往日温润的眼眸此刻满是凝重：“灵汐谷西侧的‘青冥灵脉’断了，我刚去查看，整条灵脉的能量都被抽空，连地底的灵石都化作了飞灰。”

　　紧随其后的是墨轩与凌玥。墨轩手中的星盘指针疯狂打转，盘面浮现的星轨图上，代表西方的星辰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凌玥则捧着一枚破碎的法则节点晶石，晶石表面的纹路已失去光泽，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生机：“星象显示三界边缘有‘能量空洞’生成，我检查了灵脉的法则节点，断裂处残留着一种从未见过的黑色能量，连空间都被它侵蚀得不稳定。”

　　最后赶到的萧珩周身火焰法则不自觉地躁动，他刚从青冥灵脉源头归来，黑袍下摆还沾着虚无地带特有的冰冷气息：“灵脉源头只剩下一片空无一物的‘虚无’，连土地都消失了，像是被什么东西彻底啃噬干净。”

　　五人对视一眼，皆从彼此眼中看到了相同的答案——三个月前混沌残魂提及的“寂灭之力”，终究还是来了。

　　“立刻去三界边缘。”云澈不再多言，抬手凝聚出一道直径丈余的光明传送阵，金色光芒中蕴含的法则之力，竟比往日强盛了数分，“这东西比我们想象的更危险，迟则生变。”

　　法则战船划破云层时，灵汐谷的晨雾还未散尽。站在战船甲板上，云澈将混沌残魂的警示再次复述：“残魂说过，寂灭之力源自虚无之境，以吞噬法则能量为生，一旦让它蔓延到三界核心，整个法则体系都会崩溃。”

　　姬凝霜指尖轻触战船舷窗，生命法则如藤蔓般蔓延而出，却在触碰到窗外空气时微微颤抖：“这一路的法则能量都在减弱，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缓慢抽取。”她收回手，掌心残留的绿意淡了几分，“连天地间最基础的生命本源，都在被它影响。”

　　墨轩调整着星盘，眉头越皱越紧：“星轨偏移的幅度在扩大，西方星域的星辰能量正被快速吸走，再这样下去，不出三日，三界西侧的所有灵脉都会被牵连。”

　　凌玥走到战船边缘，取出一枚透明的法则探测水晶，水晶接触到空气的瞬间，表面便浮现出细密的黑色纹路：“这是‘寂灭侵蚀’的痕迹，它能穿透空间，缓慢污染周围的法则节点。”她将水晶递给云澈，“我们必须在它污染更多节点前，找到控制它的办法。”

　　萧珩靠在甲板的栏杆上，周身火焰法则凝聚成一道火纹，环绕在众人周围：“我的火焰能暂时隔绝这股气息，但如果直面寂灭之力，恐怕撑不了太久。”他看向云澈，“如果真像残魂说的那样，这只是‘先头部队’，我们该怎么挡？”

　　云澈握着探测水晶，指尖的光明法则缓缓注入，试图净化黑色纹路，可水晶上的纹路却像活物般蠕动，反而将光明法则吞噬了大半。他沉声道：“先找到它的源头，再做打算。”

　　半个时辰后，战船抵达三界边缘。

　　当众人走出战船，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心头一沉——原本连绵起伏的“断云山脉”消失了近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不规则的黑色雾霭。雾霭呈絮状，漂浮在半空，边缘不断翻涌，每一次扩散，都会让周围的事物发生可怕的变化：

　　翠绿的古木瞬间失去光泽，叶片枯萎、枝干风化，最终化为飞灰；裸露的岩石变得透明，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物质，最终消散在空气中；就连地面的土壤，也在雾霭的触碰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虚无，只留下一片深不见底的“空”。

　　“那就是寂灭之力。”云澈的声音带着一丝冷意，他抬手凝聚出一道半丈长的光明剑气，朝着黑色雾霭斩去。剑气划破空气，带着净化一切的威势，可就在即将触碰到雾霭的瞬间，雾霭突然翻涌，一股强大的吸力从中心爆发而出。

　　光明剑气瞬间被拉扯、扭曲，金色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眨眼间便被雾霭吞噬殆尽，连一丝能量波动都没留下。

　　“好强的吞噬力。”萧珩瞳孔微缩，下意识地释放出火焰法则，在众人身前形成一道丈高的火墙。火墙刚一成型，便被雾霭的吸力牵引，火焰剧烈摇曳，像是随时会被熄灭，“我的火焰能感受到它的‘饥饿’，它在主动掠夺周围的法则能量。”

　　凌玥走到那片虚无的边缘，蹲下身，指尖轻轻触碰虚空，却只感受到一片刺骨的冰冷：“这里的空间结构已经被破坏，法则节点完全消失，连修复的可能都没有。”她起身看向云澈，语气沉重，“如果这缕寂灭之力继续扩散，不出一个月，三界西侧的所有灵脉都会被吞噬，到时候整个三界的法则体系都会崩溃。”

　　姬凝霜走到青冥灵脉的遗址旁，生命法则全力释放，绿色光芒如细雨般洒落，试图感知是否还有残留的生命能量。可片刻后，她却无奈摇头：“一点能量都没剩下，连最基础的生命本源都被抽空了。”她看向黑色雾霭，眼中满是担忧，“混沌残魂只是想重建混沌秩序，而这东西，是想让一切都归于虚无。”

　　墨轩走到云澈身边，星盘在他手中缓缓转动，投射出一道立体星象图：“根据星象推演，这缕寂灭之力只是‘先锋’，虚无之境的方向还有更庞大的能量正在聚集，不出半个月，第二批寂灭之力就会抵达，到时候的规模会是现在的十倍不止。”

　　“必须先把这缕困住。”云澈沉声道，他看向众人，“我们联手施展多元法则屏障，用光明、生命、火焰、星序和空间法则构建防护，先阻止它扩散，再想办法净化。”

　　众人没有犹豫，立刻行动起来。

　　云澈率先释放光明法则，金色光芒在他身前凝聚成一道巨大的光盾，光盾上布满了细密的符文，每一道符文都蕴含着净化之力，朝着黑色雾霭笼罩而去；姬凝霜紧随其后，生命法则如藤蔓般缠绕在光盾之上，绿色光芒与金色交织，形成第二层防护，藤蔓上还绽放出细小的灵花，不断释放着生命能量，试图中和寂灭之力的侵蚀；

　　萧珩的火焰法则化为一道道火链，火链上燃烧着深蓝色的火焰，那是他能凝聚的最强火焰法则，火链将光盾与生命法则紧密连接，形成第三层屏障，火焰的高温让周围的空气都微微扭曲；墨轩则操控星序法则，借助周围星辰的力量，在屏障外侧布下一道星象阵法，银色的星光从天际落下，融入阵法之中，让屏障的稳定性大幅提升；

　　凌玥则快速穿梭在周围的法则节点之间，她手中的空间法则凝聚成一道道丝线，将残存的节点连接起来，试图借助节点的力量，将屏障与三界的法则体系相连，获取更持久的能量支撑。

　　五道法则之力相互交织，形成一道五彩斑斓的多元法则屏障，将黑色雾霭牢牢困在其中。屏障上光芒流转，符文闪烁，看起来坚不可摧。可就在屏障即将完全闭合的瞬间，黑色雾霭突然剧烈翻涌，一股比之前更强的吸力从雾霭中心爆发而出。

　　“嗡——”

　　屏障上的光芒瞬间黯淡了几分，姬凝霜布下的生命藤蔓开始枯萎，灵花一朵朵凋零；萧珩的火链被缓慢拉长、变薄，深蓝色的火焰也变得微弱；墨轩的星象阵法开始震动，星光的传输速度明显减慢；凌玥连接的法则节点，甚至有几处再次断裂，空间丝线也出现了裂痕。

　　“不行，它的吞噬力太强了！”姬凝霜脸色一白，不得不加大生命法则的输出，绿色光芒从她周身涌出，不断修复着枯萎的藤蔓，“我们的法则能量正在被它快速侵蚀，这样下去，不出一个时辰，屏障就会被彻底吞噬。”

　　萧珩的额角渗出冷汗，火焰法则的输出已达极限，可火链仍在被缓慢吞噬：“我的火焰只能勉强维持屏障的形态，根本无法对它造成压制。”

　　墨轩的星盘开始剧烈震动，盘面的星轨图甚至出现了紊乱：“星辰之力的传输被它干扰了，阵法的稳定性越来越差。”

　　凌玥咬着牙，空间法则全力释放，试图修复断裂的节点，可每一次修复，都会被寂灭之力再次侵蚀：“空间节点太脆弱了，根本撑不住它的吞噬。”

　　云澈紧握着拳头，指尖的光明法则源源不断地注入屏障，金色光芒在屏障上流转，修复着出现的裂痕，可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法则能量正在以一种可怕的速度流失：“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必须找到它的弱点。”

　　就在这时，战船上传来一阵急促的通讯声。云澈接通通讯，林曦焦急的声音立刻传来：“云澈先生！我们监测到三界边缘的法则屏障出现能量波动，是不是寂灭之力出现了？我们联络队已经掌握了星序法则与光明法则的融合之术，请求前往支援！”

　　林曦是三个月前选拔出的核心弟子，天生能感知多种法则，尤其在星序法则与光明法则的融合上，有着惊人的天赋。云澈心中一动，或许她的融合法则，能为屏障提供新的支撑。

　　“你们立刻赶来，注意安全。”云澈快速回道，“抵达后直接将融合法则注入屏障，协助墨轩稳定星象阵法。”

　　半个时辰后，一艘小型法则战船划破天际，落在众人身旁。林曦带领着十余名联络队弟子跳下战船，他们穿着统一的银色法袍，周身都萦绕着淡淡的星序与光明法则融合的气息。

　　“云澈先生！”林曦快步走到云澈面前，手中凝聚出一道银色与金色交织的法则之力，“我们已经能熟练运用‘星芒净化术’，或许能帮上忙。”

　　“立刻注入屏障。”云澈点头。

　　林曦不再多言，带领弟子们分散在屏障周围，将手中的融合法则缓缓注入。当银色与金色交织的光芒触碰到屏障时，奇迹般的一幕发生了——墨轩的星象阵法瞬间稳定下来，星光传输的速度恢复正常；姬凝霜的生命藤蔓停止枯萎，重新焕发生机；萧珩的火链也不再被拉长，深蓝色的火焰重新变得旺盛。

　　“有效！”墨轩惊喜地喊道，“林曦的融合法则能中和一部分寂灭之力的吞噬力，星辰之力的传输也恢复了！”

　　云澈松了口气，屏障的光芒重新变得明亮，虽然仍在被缓慢侵蚀，但至少暂时稳定了下来。他看向林曦，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做得好，继续维持，不要停。”

　　林曦点头，全力操控融合法则，银色与金色的光芒在屏障上流转，形成一道道新的符文，进一步增强了屏障的稳定性。

　　“现在能撑多久？”云澈问向墨轩。

　　墨轩调整着星盘，沉吟片刻：“有林曦的融合法则协助，星辰之力能持续供应，屏障至少能撑三天。”他顿了顿，语气再次凝重，“但这只是权宜之计，三天后，如果我们还找不到彻底解决的办法，屏障还是会被吞噬。”

　　云澈看向被困在屏障中的黑色雾霭，雾霭仍在不断翻涌，试图突破屏障。他沉声道：“必须尽快抽取混沌残魂的本源能量，完善多元法则屏障。墨轩，你立刻联系星界，让他们准备协助我们抽取本源；凌玥，你留在这边，继续修复周围的法则节点，尽量扩大屏障的覆盖范围；萧珩，你带领一部分弟子，在屏障外侧布下火焰阵法，作为第二道防线；姬凝霜，你和我一起去碎星带，抽取混沌本源。”

　　“好。”众人齐声应道。

　　凌玥立刻取出工具，开始修复法则节点；萧珩则带领弟子们散开，火焰法则在地面上勾勒出一道道阵法符文；墨轩拿出星界通讯水晶，开始联系星界之主。

　　云澈看向姬凝霜，抬手凝聚出一道光明传送阵：“我们走。”

　　姬凝霜点头，与云澈一同踏入传送阵。光芒闪烁间，二人消失在原地，前往碎星带。

　　林曦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握紧了手中的融合法则，眼中满是坚定。她知道，这场关乎三界存亡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屏障中的黑色雾霭仍在翻涌，可此刻的三界边缘，已不再是最初的慌乱。守护者们各司其职，用自己的法则之力，守护着这片他们赖以生存的土地。

　　远处的虚无之境，依旧笼罩在无尽的黑暗中，仿佛有一双冰冷的眼睛，正注视着三界的一切。而云澈与姬凝霜的身影，已出现在碎星带的核心区域，黑色晶体前，混沌残魂的气息缓缓苏醒，一场新的挑战，即将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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