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4章 灵枢错乱

　　第一节?疯植蚀界

　　岩地震颤的余波里，晶簇在晨雾中疯长，墨金液体浸透的岩地成翡翠沼泽，泛着诡异的光泽。每株晶树顶端绽七棱花苞，花瓣边缘泛着暗紫光，看着就透着危险。赤霄踏沼泽边缘时，最近的花苞突然 “嘭” 地炸，飞溅的汁液在空中凝扭曲光斑，晃得人眼晕。

　　光斑里映模糊人形轮廓，轮廓四肢反向弯折，颈部以上却是摇曳的藤蔓形态，像被植物寄生了一样。姜清雪急忙甩桑蚕丝缠住赤霄右腕：“莫视虚影！” 丝线传清凉气流涌入天脉，压下翻涌的眩晕感，免得他被幻象迷惑。朱厌石像额前晶簇突生异变，原本裹头部的晶体蔓蛛网状金纹，纹路过处石质表面浮薄霜，连空气都冷了几分。

　　轩辕长老以剑拄地喘息，声音发颤：“灵气... 在篡改认知...” 话刚落，沼泽深处传枝叶摩擦声，三株晶树轰然倒塌，露出的断面竟流青铜光泽，像金属铸的树。断口处伸藤条缠向石像，藤皮表面光影浮动，隐约是痛苦嘶喊的唇形，似有冤魂被困在里面。赤霄怀中须弥棋枰骤然发烫，枰面罗盘残片自动旋转，指向东方雾气最浓处 —— 那里立着半座倾颓的玄武岩门楼，门楣上还留着模糊的刻痕。

　　第二节?脉逆行

　　玄武岩门楼的残柱刻着药王谷徽记，三叶葵图案虽模糊，却能一眼认出。断裂的匾额斜插泥沼，“百草” 二字被晶苔覆盖成 “灵祟”，像是被刻意篡改过。姜清雪的桑蚕丝突然绷直，丝线末端指匾额下方蠕动的晶根，根须里泛着与墨金液体同源的暗光。

　　“地脉倒灌！” 随行的神农族老者自袖中抖出金针，针尖闪幽蓝微光。针尖刺入晶根的刹那，七十二节针体逐节亮，可针尾缀的蚕丝却瞬间焦黑卷曲，像被烈火烤过。老者疾退七步，惊出一身冷汗，金针脱手悬半空，针体幽蓝转赤红，每节针孔溢光丝，在空中拼残缺经文：“气逆冲枢... 木精为祟...”

　　这正是《灵枢经》第七卷的段落，可 “木精” 二字被血色符文覆盖，看不清原貌。朱厌石像突然剧烈震颤，晶簇金纹蔓至胸口，石质左爪不受控地拍向金针，像是被操控了。爪风触针体时，经文符文突然炸散，化作毒蛾扑向众人面门！赤霄臂甲残存的玉纹浮空成盾，毒蛾撞玉盾即化青烟，烟迹里留着药王谷丹房的影像碎片 —— 青铜丹炉正渗墨金液体，和晶簇的来源一模一样。

　　第三节?石封灵识

　　青烟影像中的青铜丹炉越来越清晰，炉身裂缝渗的墨金液体，与晶簇的质地完全相同，炉盖震动频率竟和朱厌石像的震颤同步，看得姜清雪瞳孔骤缩：“地脉污染源在丹室！” 话音刚落，石像胸口的晶簇突然暴长，棱柱穿透石质躯体，将头部彻底裹成琥珀状巨茧，茧体表面浮经络状金线，线纹走向与老者金针显示的逆乱灵枢完全对得上。

　　神农老者咬破食指凌空画符，血符印上晶茧的瞬息，茧内传沉闷的咆哮，似是朱厌在抵抗。七道金线应声炸，飞溅的晶屑在空中结古老药锄图腾，锄刃上还留着草木的纹路。“先圣锄纹？！” 轩辕长老剑尖发颤，这是神农族传说中用来净化邪祟的图腾，没想到会在这里出现。

　　图腾出现的同时，整片沼泽的晶树集体转向东方，所有藤蔓如朝拜般伏地蠕动，露出通向雾霭深处的晶石化小径，路面泛着冰冷的光泽。赤霄掌中棋枰剧烈震荡，罗盘残片脱离枰面浮起，残缺口射光束照向小径尽头 —— 光影里显现的竟是完整无损的药王谷山门，青玉阶、朱红柱，和记忆中一模一样，可周围的混沌雾气却提醒着众人：这绝不是真实的。

　　第四节?朽门幻障

　　光束里的药王谷山门巍峨如初，青玉阶上浮动药锄图腾的光影，两侧的晶树突然开碗口大的绛紫花朵，花瓣上还沾着晶莹的露珠，看着格外诱人。赤霄踏向石阶的刹那，整座山门突然如水纹般荡漾，指尖触到的石阶竟化作虚影，根本没有实体。

　　“空间褶皱！” 姜清雪桑蚕丝急射而出，想拉回赤霄，可丝线触及台阶时骤然绷断，断口处滋生的晶丝竟反向缠向她的指尖，速度快得避不开。轩辕长老挥剑斩向晶丝，剑锋却穿透虚影劈在空处，连晶丝的边都没碰到，显然这是幻象设下的陷阱。朱厌晶茧表面金纹爆亮，琥珀状外壳映出真实景象 —— 山门实为半截朽木，表面爬满墨绿苔藓，苔藓间凸起七颗肉瘤状树瘿，正随众人呼吸频率鼓胀收缩，像是在吸收生机。

　　神农老者的金针脱手旋飞，七十二节针体精准扎进最大的树瘿，针尾蚕丝瞬间染幽蓝，丝线在空中勾出扭曲路径，终点指向朽木后方崩塌的炼丹塔，塔基处还留着半截丹炉残骸。赤霄怀中棋枰突然倾斜，罗盘残片挣脱束缚射向丹塔废墟，残片过处空间褶皱纷纷剥落，露出满地碎裂的青铜丹炉，每块碎片上都留着晶簇生长的痕迹。

　　第五节?炉心孽生

　　满地丹炉残骸中，最大的一块突然立起，炉腹裂缝探藤蔓触须，须尖挂着凝成固体的墨金液滴，滴落在地即生长出晶簇，簇尖绽的花苞里传断续吟诵：“... 灵归墟... 木化渊...” 声音沙哑，像是无数人在同时低语。姜清雪袖中飞出草籽，翠苗在晶簇间急速生长，可叶片却迅速蒙灰白霜纹，霜纹沿草茎蔓延至她手腕，袖口布料竟开始晶化剥落，疼得她皱眉。

　　“断源！” 神农老者咬破舌尖喷出血雾，血珠融入金针，针体幽蓝纹路突变成锁链形，凌空捆缚颤动的丹炉。炉内顿时传木材断裂的脆响，像是有东西在里面挣扎。朱厌晶茧应声炸裂，赤金巨兽破茧而出，额前新生的晶角泛着寒光，直刺丹炉核心 —— 它终于挣脱了晶簇的束缚，恢复了部分战力。

　　晶角触及炉壁的刹那，炉身浮密密麻麻的《灵枢经》文字，所有 “木” 字部首都在渗墨金液体，像是被邪祟污染了本源。轩辕长老突然跪倒在地，他怀中的龟甲自动浮起，甲壳裂纹与炉身经文拼合成完整句子：“天罡失序，地脉孕灾”，这行字泛着血光，看得众人心里发沉 —— 地脉的混乱，比想象中更严重。

　　第六节?九钟启渊

　　龟甲裂纹迸射血光，光线刺入丹炉裂缝的瞬间，整座废墟剧烈摇晃，地面的晶簇集体转向东方，藤蔓触须如朝拜般没入地底，像是在迎接什么。朱厌的晶角突然离体飞射，断角扎进龟甲中心，血光骤然凝成实体 —— 竟是半枚刻着 “药” 字的青铜钟锤，锤柄缠绕的桑蚕丝自动延伸，连接上姜清雪腕间断裂的丝线，像是早就注定好的。

　　“铛 ——” 沉钟巨响自地底传来，声波过处晶树拦腰折断，断口喷涌的却不是汁液，而是粘稠的墨金光雾，雾中浮九尊倒悬的巨钟虚影，钟身裂纹与墟渊封印如出一辙，连纹路的深浅都一样。赤霄的须弥棋枰腾空飞起，罗盘残片嵌入主钟裂缝，枰面骤然映骇人景象：地脉深处盘踞着巨树根系，每条根须都缠绕着濒死的炼丹师魂魄，他们的表情痛苦扭曲，显然是被强行寄生了。

　　第九声钟响撕裂雾气，所有巨钟虚影炸成光屑，光屑落地凝成指向东方的箭标 —— 箭尾摇曳着神农族独有的祝余草荧光，微弱却坚定。众人顺着箭标望去，东方的雾气正在缓缓散开，隐约能看到药王谷丹室的轮廓，那里，正是地脉污染的核心，也是他们接下来要面对的最终危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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