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2章 问答

　　“方才我已经问过了——你究竟受何人指使？又是意欲何为？”余长安的声音冷得像冰，目光死死锁着涂飞，没有半分多余的耐心，“说！”

　　“余……余统领！”涂飞跪在地上，膝盖几乎要嵌进地砖里，声音抖得像风中残烛，连抬头看余长安的勇气都没有，只敢用哀求的目光死死盯着对方的鞋尖。

　　他咽了口发苦的唾沫，才断断续续地接着说：“我……我们都是受宁王指派！是他让我们故意渗透进江州、颍州、开州还有宪州……目的就是让这几州的君上，都误以为我们是帝都派来的探子！”

　　说到最后，涂飞的声音里带上了几分绝望的急促：“他……他就是想借这个法子，离间这几州和帝州的关系，好为日后联手对帝州发起动乱，铺路！”

　　“果真如此？！”

　　余长安并不是太意外，只是话音未落便猛地向前一步，大手如铁钳般死死揪起跪在地上的涂飞，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对方的衣领揉碎。他俯身逼近，那双锋利如刀的目光死死钉在涂飞脸上，连一丝闪躲的缝隙都不肯留下。显然，他只想知道这肯定的答案。

　　“千……千真万确！”涂飞被揪得双脚离地，呼吸都变得急促，脸上血色尽失，只敢拼命点头，声音里满是哀求，“小人绝不敢有丝毫隐瞒！求余统领看在我如实相告的份上，饶……饶了小的这一命吧！”

　　“果然是他！”余长安眼中怒火翻腾，愤然出声。话音刚落，他手臂一甩，便将手中的涂飞重重掷在地上——“咚”的一声闷响，涂飞摔得龇牙咧嘴，身子蜷缩在地上，却连半声痛呼都不敢多哼。毕竟，此刻余长安没直接取他性命，对涂飞而言，早已是万幸。

　　“你是如何寻到他的？”余长安的目光转向温碧茹，语气里仍带着几分未散的疑虑。

　　虽说他心中早已断定宁更成定是此事主谋，但对温碧茹，他却也不愿这般轻易信任。毕竟眼下的证词不过是温碧茹与涂飞的一面之词——若当年温碧茹本就别有用心，此刻大可以找这么个人来演一出戏，借机搅乱局面。这种风险，他不得不防。

　　“余统领，你不必如此怀疑我。”温碧茹神色依旧平静，缓缓开口解释，“当年动乱之后，我便一直追查此事，就像寻找你的下落一样——虽几百年未寻得结果，但我江州从未放弃。”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此前，我将当年接触过这些假暗卫的人，尽数贬为江州探子，也算是对他们的惩戒，经过这几百年的不懈探查，才在几日前发现了这涂飞的踪迹。随后，又在江储的细心谋划下，趁其落单，这才将他一举抓获。”

　　“要寻这样一个人，怎会耗费几百年都查不到消息？”余长安眉头紧锁，语气里的质疑更重了几分，“你说几日前才发现他的踪迹，这未免也太过巧合了吧？”

　　他目光锐利地盯着温碧茹，显然不信这看似顺遂的追查背后，没有其他隐情——几百年杳无音讯，偏在此时有了线索，这般时机，实在难以让人全然信服。

　　“若我说，这确实是巧合呢？余统领？”温碧茹迎上他锐利的目光，语气平静却难掩一丝无奈——显然，她也没有更妥帖的解释，只能将这桩耗时几百年的追查，归于这看似牵强的“巧合”二字。

　　“涂飞，还是你自己说吧——这几百年来，你们是如何做到销声匿迹的？”温碧茹话音一转，目光重新落回跪在地上的涂飞身上，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显然是要从他口中印证真相。

　　“回……回温王！回余统领！”涂飞跪在地上，声音依旧发颤，却不敢有半分拖沓，“当年九州动乱后，宁王怕出意外，便把我们这些曾冒充暗卫的人，全调到了他的藏阁任职！”

　　他咽了口唾沫，急忙补充：“那藏阁是宁王修炼之地，任何人都不能随意进出！我们这批人就待在那里做守卫，终年不许外出……正因如此，才躲过了温王您这几百年的调查！”

　　“既是如此，那又为何会在这几日现身？”余长安的声音更添几分冷冽，目光如刺般落在涂飞身上，显然对这个关键疑点不肯放过，追问的语气里满是压迫感。

　　“回……回余统领！”涂飞跪在地上，头埋得更低，声音带着后怕的颤抖，“许是过了近五百年，宁王没了先前的忌惮。再者，我们在那内藏阁待了五百年，虽说修为进益慢，却也都到了知非之境——如今又碰上云霄堂扩编，所以宁王才放我们出来，并让我们跟着云霄堂的人前往塔格拉沙漠执行任务。”

　　他咽了口唾沫，语气里满是懊悔：“是小人太过大意，以为过了五百年，早没人认得我们，可没成想，刚在去塔格拉沙漠的路上，就被温王的人抓了！小的说的句句属实，求余统领明察！”

　　“去塔格拉沙漠执行任务？执行什么任务？”叶轻云也是好奇的问道。

　　“星辰沙，对吧？”温碧茹也是适时开口。

　　“是的温王......！”

　　“塔格拉沙漠？星辰沙？”一旁的叶轻云听到这两个词，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不等涂飞回应，便立刻上前一步，语气里满是急切地追问：“你是说，塔格拉沙漠之中，有星辰沙？”

　　“回……回大人，确实如此！”涂飞虽不认得叶轻云，但见他身着匿身斗篷，方才又与江储一同前来，料想其身份定然不低，便不敢有半分迟疑，连忙应声。

　　“据说这星辰沙百年才现世一次，不仅极为罕见，取之更是艰难。也正因为这样，宁王才特意派了我们这么多知非境的人手过去，务必让我们把这星辰沙给取回来！”

　　“你的意思是说，除了你之外，之前那些冒充暗卫潜入各州的人，也都是被派去了塔格拉沙漠？”叶轻云微微皱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锐利，紧紧盯着涂飞，似乎想要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一丝端倪。

　　“是的，大人！”涂飞连忙应道，“当年冒充暗卫潜入四州的那二十人，此次全部被派去了塔格拉沙漠。除了他们，还有云霄堂一堂堂主姜云霆以及半堂精锐，加起来一共四十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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