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偷吃水晶蟒软筋冻的小年糕

　　“你是谁？”

　　霍灵儿在梦中迷迷糊糊地呢喃道。

　　“我还没问你是谁呢，这是我的房间，我的床！你怎么混进来的？”

　　一个低沉带着几分哑调的声音。

　　“是你吗？神君？”

　　她向前伸手，想要勾住少年的脖子，一低头，却发现自己只有两双爪子。

　　扒拉了半天，只能勉力趴在他的肩膀上。

　　“嗯？”

　　耳边的声音闪过一丝疑惑。

　　一股重力向下的作用……

　　“不要，要抱着！”

　　她努力抓紧少年的衣衫，不肯从他身上下来，直到——

　　一声清脆的巴掌落在屁股上，醒了！

　　“你、你、你……”

　　月色朦胧下，她看不清他的脸，但直觉告诉她，是他！

　　就是那个在死巷里救她的少年。

　　刚才是……做了个梦？

　　梦见了什么？怎么……一点儿都想不起来了？

　　少年见她醒了，好像皱了下眉，将她丢回床角，伸手在床头旁边摸索了几下。

　　拿出几样东西，转身就走。

　　“喂，你拿了什么？”

　　霍灵儿在他身后喊道，少年却再也不搭理她，身影一闪消失在黑夜中。

　　·

　　隔壁白老房间。

　　“师父，关于灵儿……我有事要禀告。”

　　白老闭上房门，悠然执壶倒了两杯茶，神色间却多了几分凝重，

　　“你是说……灵儿的武魂？她继承的，不是戴宛的武魂吗？”

　　霍清垂首，眸底闪过深深的挣扎，

　　“不，不是的。”

　　他深吸一口气，指甲嵌入掌心的肉里，

　　“若她是戴宛的亲生女儿，我又怎会费尽心思不肯让她回白虎公爵府？”

　　白老刚端起茶壶的手猛地一颤。

　　“灵儿她……是遭人丢弃的孩子。”

　　霍清很清楚，自霍灵儿觉醒了白虎武魂那天起，她的未来只有两条路——要么回白虎公爵府，要么拜入史莱克白老门下。

　　关于白老这一脉的渊源，还得从万年前说起。

　　当时戴沐白获得“战神”的神只之位，在飞升神界前，曾与史莱克学院达成共识——海神阁将永远留一个席位给他的子孙。

　　作为初代史莱克七怪之首，戴沐白提出这个要求，学院自然应允。

　　而这一脉的传承，就这样延续了整整万年。

　　当然，她还有第三种选择——那就是不修炼，成为一个普通人。

　　这也是霍清一开始对她的期望。

　　然而，或许是命运使然，又或许是武魂的影响，霍灵儿对修炼的渴望如此强烈，令霍清不得不重新为她规划未来。

　　而在那两条可选的路中，霍清极不愿将霍灵儿送去白虎公爵府。

　　因为这世上只有他一个人知道，霍灵儿并非他与戴宛的亲生女儿，而她偏偏又继承了白虎武魂，这意味着什么？

　　——极有可能，她本就来自于白虎公爵府。

　　而且，是被遗弃的！

　　所以，唯有寻求史莱克白老的庇护，才是对她最好的选择。

　　“哼！”

　　白老自然也想到了这些，怒拍桌角，

　　“白虎公爵只知征战，怕是根本不清楚孩子的存在吧！也罢，就留在海神阁，将来做我的传人，与白虎公爵府再无瓜葛！”

　　霍清躬身道谢：

　　“灵儿这孩子看似乖巧，实则气性很大，她先天满魂力，我却硬是没教她修炼，她心中一直不满，但忍着什么也没说。如今，您愿意亲自教导她，是她三生有幸，还请您帮忙为她挑选第一魂环。”

　　白老捋着胡须微微一笑，

　　“第一魂环？”

　　霍清一怔，“啊？怎么？”

　　白老故意只笑不答，“哦，没什么，你等会儿回去自己问她吧。”

　　两人又聊了好一会儿。

　　白老精心传授给霍清他这一脉的独门技艺——魂剑。

　　待白老初步讲解完魂剑要诀，已是月上中天。

　　霍清回到隔壁，轻轻推开霍灵儿的房门，只见她早已酣睡入梦。

　　本来还想问她魂环的事呢，算了，明天再说吧。

　　·

　　翌日清晨。

　　白老领着霍清父女来到海神阁食堂，向负责老师交代几句便离去了。

　　霍灵儿看着餐盘里堆得满满的食物，不禁苦恼。

　　她的小麻雀胃才丢丢大，哪能吃得下这么许多？

　　霍清含笑指了指她盘里的三大根透明胶状长条，

　　“这是你师祖特意为你选的‘水晶蟒软筋冻’，让我监督你必须吃完。”

　　霍灵儿嘿嘿赔笑，看起来很听话地夹起一块往嘴里塞，就是咬了半天一点儿不减少。

　　直到霍清自己吃完饭，才见她好不容易咽完一根软筋冻。

　　“灵儿，爸爸有事必须得先走了，你一定要慢慢吃完！”

　　霍清皱着眉叮嘱道。

　　这女儿什么都好，唯独总不肯好好吃饭，多年来始终是他的一块心病。

　　“嗯嗯！”

　　霍灵儿眨巴着晶亮清澈的大眼睛，显得那样乖巧，一听爸爸要走，连忙装作卖力吃的样子，叼起第二块软筋冻。

　　结果，等霍清一脚踏出食堂，她立刻放下了筷子，轻叹一声。

　　“喵——”

　　不知哪里传来一声极致细微的猫叫。

　　嗯？好像近在耳边，又好像……来自灵魂深处。

　　“喵、喵……”

　　不是，不是错觉！

　　脚踝痒了一下。

　　一低头，一团毛茸茸正糯糯地蹭上来，顺着她的裤脚往上爬。

　　那是一只巴掌大的幼生小猫，浑身绒毛雪白，鼻尖一动一动不知在嗅什么。

　　“呀，你是不是饿了？”

　　霍灵儿将它轻轻抱入怀里，眼珠子一转，有了！

　　她夹起一筷子软筋冻，小心喂入小家伙嘴里，那家伙砸吧着小嘴吃得可欢。

　　“喵、喵！”

　　它又唤了两声。

　　竟引来周围其他师生的侧目。

　　“好啊！”

　　一声冷冷的低喝从身后传来，紧接着，纤纤玉手揪住小猫咪的脖子，拎至半空，

　　“你可知‘水晶蟒软筋冻’有多珍贵？你竟敢喂给这小畜生！”

　　霍灵儿起身回头，正对上马小桃燃着怒火的眸子。

　　小家伙叫马小桃倒提在半空中，四肢拼命扑腾，却什么都抓不到，急得吱哇乱叫。

　　“你谁啊？管什么闲事？！快松开手！”

　　霍灵儿立刻扑上前，企图从马小桃手里抢回小家伙，偏偏个子太矮，踮起脚也够不着马小桃故意抬高的手。

　　急得她破口大骂：

　　“我把我的食物喂给它吃，跟你有什么关系？快把我的小年糕还给我！”

　　小年糕？

　　小猫咪疑惑地耸了耸眉头，但还是认了，点点脑袋努力往霍灵儿手里钻。

　　却被马小桃无情地向后一把甩开。

　　“不要——”

　　霍灵儿大叫一声。

　　她拼命冲过去想接住小年糕，可马小桃横跨一步，挡住了她的去路，寸步不让。

　　幸好，一道颀长的身影闪过，稳稳接住了小年糕。

　　“小妹妹，给，还你。”

　　温润的男生绕过马小桃，将小年糕递给霍灵儿。

　　马小桃大怒，气得暴跳如雷：

　　“公羊墨，你是哪一国的？”

　　憨直的公羊墨只是赔着笑脸，一个劲儿地劝和：

　　“马小桃，别和这么个小丫头计较了。”

　　“公羊墨，你滚开！”

　　……

　　霍灵儿心疼地抚摸小年糕后颈乱乱的毛发，将它放到自己左肩上，转身不想再搭理马小桃。

　　谁知，马小桃骂完公羊墨，又折了回来。

　　“我今天本也想吃‘水晶蟒软筋冻’的，食堂老师却说卖完了，谁知竟是你这个臭丫头！”

　　她毫不客气地指着霍灵儿的鼻子骂，

　　“你究竟是哪位老师的子女？仗着身份优越，混在内院食堂糟蹋食物，把高级食材喂给小畜生，我必须上报，让你家长好好惩罚你！”

　　霍灵儿小拳头攥得紧紧的，灵眸低垂。

　　她从小在风影灵猫家族习惯了隐忍，只因家主是伯父霍江，而父亲也教导她要听伯父的话，凡事尽可能让着霍瑶。

　　然而，她愿意承受这些，并非她天性如此，她只是为了想让父亲安心，因为父亲最爱说的一句话是——‘家和万事兴’。

　　而此刻，她身在崇尚自由的史莱克学院，根本没必要再为了谁去委屈自己！

　　马小桃！

　　她深吸一口气，猛地掀眸，锁定眼前那高她一头的纤挺少女。

　　“是你欺负我的小年糕在先，马小桃，你必须给我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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