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反派行径可比正派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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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巫氏部落内部的清算已近尾声,血腥气尚未完全散去,议事大厅内却已开始谋划更远的未来。

  参与巫鹄叛乱的核心人员及其党羽,皆按席初初当初在地牢里“指点”的雷霆手段,该杀的杀,该囚的囚。

  巫霆执行起来虽心中时有恻隐,但一想到旁边那道平静无波却压力山大的目光,便不敢有丝毫手软。

  内部稍定,接下来便是令人头疼的百部整合与天灾难题。

  “各部虽表面臣服,但私底下小动作不断,收缴上来的兵器良莠不齐,青壮劳力也分散各处,难以统一调度。”

  一位族老忧心忡忡:“最重要的是,旱情持续,大部分部落存粮撑不过这个冬天了。”

  巫霆揉着额角,下意识地瞥向坐在一旁。

  席初初正慢条斯理用银签子戳着果盘里蜜饯……这玩意儿在南疆挺稀罕,是巫珩给她去边境贸易站买的。

  她专注力都放在了口腹之欲,似乎对眼前的困境毫不在意。

  感受到他的目光,席初初将那颗蜜饯送入口中,细嚼慢咽后,才用绢帕擦了擦指尖,抬眼。

  “粮草的事,不必忧心。朕修书一封,让大胤从边城粮仓调运,走水路,经沧澜江支流,可直抵南疆腹地。”

  满座皆惊。

  就连巫霆也猛地坐直了身体,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让大胤运粮?这无异于将南疆的命门交到昔日对手头上。

  席初初仿佛看穿他们的心思,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怎么?怕朕在粮草里下毒,还是怕大胤军队跟着粮草一起开进来?”

  她目光扫过众人:“若是前者,你们南疆的验毒法子多得是,若是后者……朕若想动手,现在就可以,何必多此一举?”

  她语气中的绝对自信让众人哑口无言。

  “你们既然听从朕的决策,决定了往南扩张,驱赶那些扰边的游牧部落,朕作为南疆的姻亲关系,自然也会助你们一臂之力……”

  席初初顿了一下,继续道:“朕只是认为光是驱逐,太过浪费。”

  巫霆一怔:“陛下的意思是?”

  席初初放下银签,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抬起眼,眸中是属于铁血帝王的冷酷与决断:“收编。”

  “青壮者,打散编入军中,充作前锋,妇孺老者,划地安置,教其耕种畜牧,至于那些冥顽不灵、负隅顽抗的……”

  她顿了顿,红唇轻启,吐出四个杀气凛然的字:“那就打到他们服为止。”

  大厅内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简单粗暴、却直指核心的霸道策略震慑住了。

  “诸位可同意此番建议?”

  这不是怀柔,不是谈判,这是赤裸裸的吞并和同化,是以战养战,用敌人的血骨来浇灌南疆未来的根基。

  巫霆看着眼前这个即使身中“锁魂蛊”,却依然拥有帝王心术的女子,心底再次泛起那股熟悉的、无法抗衡的寒意与……一丝隐秘的庆幸。

  庆幸她此刻,至少在明面上,是站在南疆这一边的。

  “便按陛下的意思去办吧。”

  ——

  巫珩正在冰冷的浴池中闭目修炼,一条银色的灵蛇在泛着寒气的池水里游弋。

  他眉宇间凝着化不开的寒意,连周遭的空气都仿佛冻结了。

  风吹动池边的白纱,他倏然睁眼,看见了静立在那里的阿初。

  她未施粉黛,穿着一袭南疆女子常穿的素色衣裙,乌发编成一条松散的侧辫垂在胸前,与往日皇宫中那个雍容华贵、威仪天成的她截然不同,透着一种山野清泉般的灵秀。

  巫珩却觉得这样的她,有些陌生,心底无端生出一丝烦躁。

  他伸出手,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阿初,过来。”

  阿初依言步入池中,冰冷的池水让她轻轻瑟缩了一下,但她依旧向他靠近。

  “冷吗?”他问。

  “冷。”她老实回答。

  巫珩低笑一声,指尖微动,那条银蛇悄无声息地没入他腕间。

  池水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寒意迅速褪去,渐渐变得温暖起来,氤氲起朦胧的热气。

  “你方才在做什么?”

  她方才好似看见水中有什么活物游动泛起的涟漪。

  “修炼。”他答得简短。

  阿初抬起手,指尖轻柔地描摹着他紧蹙的眉心,语气带着纯粹的困惑:“你为什么明明在笑,可这里……却始终没有舒展开来?”

  巫珩没有回答,只是将头轻轻靠在她单薄的肩头,声音闷闷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你心悦我吗?”

  “当然心悦啊。”她回答得毫不犹豫。

  巫珩却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里满是讥嘲,他抬起头,眼神晦暗难明:“骗子。”

  阿初却急了,眼神无比真诚地望着他:“是真心的,你要如何才会信我?”

  巫珩只是沉默地看着她,那眼神复杂得让她看不懂。

  ——

  内心始终十分芥蒂“骗子”二字的“恋爱脑”阿初,找到浊月诉说了自己的苦恼,也从她那里听说,在巫氏部落,有一种名为“月魄幽昙”的花。

  它只生长在最危险的万蛇窟深处,以蛇蜒与岩壁淬滋养,每年也只在十月份才会绽放。

  据说,若能摘得此花送给心爱之人,便能得到巫氏先祖的祝福,相守白头。

  阿初记在了心里。

  她自恃百毒不侵,想着最多受些皮肉之苦,便决定去摘下这花送予巫珩,以示真心。

  她悄悄打听到万蛇窟的位置,独自一人摸索着前往,在新月之夜,枯守到了花期。

  借着微弱的月光,她看到一个形如月牙的幽静湖泊,湖心处盛开着大片大片如梦似幻的花朵,花瓣呈现出半透明的莹白,在月华下流转着柔和的光晕,美得不似凡间之物。

  此时湖面平静,并未见到预想中毒蛇遍布的瘆人景象。

  她心下稍安,小心翼翼地淌过微凉的湖水,走向湖心。

  就在她伸手,即将触碰到那最边的一朵月魄幽昙时,目光不经意间往下一瞥——

  只见那绚丽的花丛之下,盘踞、缠绕、蛰伏着无数色彩斑斓的毒蛇!

  冰冷的蛇瞳在暗处闪烁着寒光,几乎与湖底的阴影融为一体。

  阿初瞳孔骤缩,呼吸一滞。

  同一时间,浑身鸡皮疙瘩一下集体站岗竖立。

  但她反应极快,电光火石间,手已精准地折下那朵幽昙,转身便跑。

  “嘶嘶——嘶嘶——”

  令人头皮发麻的蛇信吞吐声瞬间从身后响起,打破了夜的寂静。

  她刚踉跄着冲上岸边,便觉得小腿处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嘶——

  痛痛痛!

  阿初估计是被这一幕刺激过头,秒变回了事业脑女帝席初初。

  她暗自咬碎后牙槽,只叹“恋爱脑”害人啊,这种蠢事也干得出,就算想摘花,不会动一动脑子先吗?

  不敢回头,她只能拼命向前奔跑。

  可蛇毒发作极快,即便毒素能被迅速分解,但腿上的剧痛和麻痹感让她脚下一软,猛地抽搐了一下,险些栽倒。

  就这一停顿的功夫,身后潮水般的蛇群已蜂拥而至。

  就在她紧急考虑兑换哪种道具保命时,一道黑影如疾风般掠过,一把带着刺鼻气味的粉雾撒出,当即“刺啦”腐蚀性的腥臭与烧焦气味涌了上来,驱退了涌上的蛇群。

  下一秒,她便被揽入一个带着冰冷怒意的怀抱。

  巫珩脸色铁青,眼中翻涌着后怕与滔天怒火,正要开口斥责她如此不顾性命。

  却见怀中人扬起又怒又冷傲的小脸,将手中那朵依旧完好、莹莹发光的月魄幽昙举到他面前,眼眸灼亮得惊人。

  “巫珩,你如果再不相信我喜欢你,我就将这朵月魄幽昙塞进你的嘴里!”

  ——

  巫珩抱着她的手骤然收紧,忽然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你是谁?”

  席初初被他问得一愣,几乎是下意识地回:“你傻了?”

  怎么忽然问这种蠢问题。

  他伸手接过那朵依旧莹润、带着夜露与危险的“月魄幽昙”,指尖轻轻拂过花瓣,目光却妖异幽幽地落在她鬓发凌乱的脸上。

  “你今晚冒这么大的险,闯入万蛇窟……”他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轻柔,带着一种莫名难辨的情绪:“就是为了摘这朵花……给我?”

  月光勾勒出他侧脸的轮廓,那双碧瞳潋滟内处,此刻清晰地映着她的身影,以及一丝几乎不敢置信的、细微的颤动。

  席初初无奈被阿初替换了出来,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扮成她,对巫珩疯狂示爱。

  她扑闪着一双明媚猫瞳,小脸净白似霜:“听说你们巫氏部落男男女女,为表真心,都会选择采摘这月魄幽昙送给对方,你那日说我是骗子,不肯信我,那现在呢?”

  巫珩忽地笑了。

  不是往常那种带着讥诮、阴郁或疯狂的笑。

  而是如同云破月来,冰河初融,一种发自内心、纯粹到极致的愉悦笑容在他俊美的脸上绽开。

  他伸出一只手,捧起她的脸,将那一朵漂亮得不似实物的“月魄幽昙”插在她的耳边,然后打横将她抱起。

  他敏锐地感受到怀中身躯一瞬间的僵硬,他的视线落在她受伤的腿上,当他低语,气息仿佛贴着耳廓缠绕,带着雪松与没药的异域香气,每一个字都像是诱惑。

  “我信了。”

  【叮!目标人物巫珩好感度 1,当前好感度:99%】

  席初初:我去,送花的威力这么大吗?古今中外恋爱宝典诚不欺我。

  还差最后一点!

  胜利在望。

  席初初决定趁热打铁。

  她将头靠在他颈窝,声音放得虚弱又可怜:“我被蛇咬了好多口,现在觉得……胸口发闷,喘不过气,是不是……中毒了?”

  巫珩低头看了看她小腿上渗出的鲜红血液:“你没中毒。”

  “可是我好难受……”她喘息着,努力扮演着柔弱,并试图将话题引向关键处:“如果不是中了蛇毒,那是不是……锁魂蛊有什么问题?我感觉……很不舒服……”

  巫珩脚步未停,抱着她稳步前行,闻言,他低头看了她一眼。

  那眼神让席初初有些琢磨不透,硬要说,那目光既像是情人最缠绵的爱抚,又像是刽子手在丈量颈项的尺寸。

  “只要我的命蛊还在你身上,你就永远不会有事。”

  席初初依偎在他怀里的身躯几不可查地滞了一下。

  只要我的命蛊还在你身上,你就永远不会有事。

  这句话在她脑海中反复回响、推敲。

  “锁魂蛊”似乎是有什么副作用的,可他却并不担忧,或者说……他笃定命蛊能压制或解决“锁魂蛊”给她带来的问题?

  还是……这句话本身,就藏着解除“锁魂蛊”的关键?

  她感觉自己仿佛触摸到了真相的边缘,而这真相,似乎与那条此刻正缠绕在她腕间、传递着温暖力量的琉璃红蛇息息相关。

  她干笑一声,与他错开视线:“哦,那我可能是失血过多导致的吧,我有些困了,我先睡一下吧。”

  “以后去哪里,与我说一声,我陪你一起。”微风徐徐,耳畔传来比风更柔和的声音。

  席初初被抱着一晃一晃地,跟摇篮曲似的,的确有了困意,她含糊道:“茅厕你也跟啊……行了,我以后去危险的地方一定喊上你。”

  巫珩垂眸凝视着她,他眼中骤然迸发出孩子发现新奇玩具般的光亮:“……原来,你还没有彻底消失啊。”

  ——

  南疆的南伐大军,有了大胤源源不断输送的粮草军械作为后盾,士气如虹,一路势如破竹。

  首当其冲的羯胡族部落,起初还想凭借骑兵的机动性负隅顽抗,但在席初初“点拨”后重新整合、纪律严明的军队面前,几次交锋便溃不成军。

  然而,羯胡族并未就此屈服,反而化整为零,利用对地形的熟悉,玩起了敌进我退、敌退我扰的把戏。

  他们如同滑不溜秋的泥鳅,从不与南疆主力正面交锋。

  专挑休憩线或小股部队下手,烧毁粮草,袭杀斥候,打完就跑,让南疆军队疲于奔命,头痛不已。

  “他们根本不跟我们打,就像苍蝇一样,赶走了又回来,实在可恨!”

  一名百部将领在军帐中愤愤不平地写着战事汇报与总结,然后飞鸽到巫氏部落。

  巫霆得信后念出,“陪同”的席初初闻言轻轻放下手中的茶盏,发出了细微的声响,引得众人目光下意识地聚焦过去。

  她抬起眼,扫向他们:“这不就是‘游击战’么?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找准机会就咬你一口。”

  她语气平淡,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对付这种法子,有多难?”

  帐内众人,包括巫霆在内,都屏息凝神,等待她的下文。

  席初初站起身,走到悬挂的地图前,指尖点向羯胡族活动的大致区域:“他们能跑,他们的族人、牛羊、老弱妇孺,也能全都跟着跑得一干二净,不留痕迹吗?”

  她回身,目光扫过帐中诸将,那眼神清澈,却带着一种洞穿人性的冷酷:“派人出去,找到他们重要的聚居地,不必强攻,把他们看重的人——比如部落头人的家眷、德高望重的长老‘请’些过来。然后放出消息,限期让他们首领前来谈判归降,否则……”

  她顿了顿,没有说下去,但未尽之语中的威胁意味,让整个议会厅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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