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新队友？

　　聂维扬好不容易北上一次，必须充分利用时间，将周边区域已知的前文明城市遗迹和避难所尽可能探查一遍，收集更多信息。

　　在此期间，他多次化身二号管理员行动，只是完全没有留下目击记录。

　　虽然平都在寻求与二号管理员的交流，但心理学家团队一直盯着聂维扬明暗这两个身份的一举一动进行分析。因此，他认为时机未到。

　　不过，在平都和故市的全力推进下，华夏境内的避难所链接工作进展神速。

　　短短一月，内地避难所已近半纳入管理网络，剩余部分主要受限于信息传递的低效率。

　　当前世界，除却依靠生物信使，如人类、驯化变异动物，进行实体信息传递外，任何符合讯息定义的信号传输——主要是电磁波——不可避免地会渗入幽界，并被那里的荣耀空间站捕获。

　　这套保护机制在守护星球免遭外界探测的同时，也彻底锁死了内部的长距离即时通讯。

　　想传递信息？幽界拦路。

　　想绕开幽界？一是技术上几乎不可能，二是风险极高——万一信号侥幸穿过星球屏障的未知漏洞泄露出去，引来真正的天外敌人怎么办？

　　这下真是一根筋变两头堵了，它几乎是一个无解的循环。而要打破这个循环，唯一的出路，就是完全链接全球避难所网络，完全激活星球防御与管理系统。

　　平都方面显然也深知这一点，相关的筹备工作一直在紧锣密鼓地进行。

　　聂维扬正沉思间，忽闻空中传来羽翼破风声。

　　一只羽毛呈现出金属光泽的变异猎隼俯冲而下，精准地落在他前方不远处的树枝上，锐利的爪子上绑着一根细小的信筒。

　　猎隼金色的眼睛盯着他看，目光一转不转，明显就是冲着他来的。这让聂维扬心生好奇，他上前取下信筒，抽出一张薄却坚韧的兽皮纸。

　　上面的字迹苍劲有力，竟然是用木炭写成的：

　　【聂兄台鉴：闻君已至平都，寻我多日。我前番奉命外出探查‘枯荣林地’，历时一月方归。得知君讯，欣喜不已，若得闲暇，可至西区‘听松阁’一叙。

　　-

　　罗素】

　　聂维扬：“……………………”

　　是罗素，他一直在找的队友之一，一位强大的德鲁伊变种职业‘自然呼唤者’，对方心怀正义，作风宽和，是个可靠的朋友与战友，在上周目，对方主要归属于农业部门，但有时候也会执行外勤任务。他以刺客身份与对方组队合作过几次……

　　但是……呃……

　　……这人现在说话怎么一股怪味儿？

　　……

　　与此同时，平都西区山上，“阿嚏！！”一声响起，一个体格高壮的男人揪了一片树叶擦擦鼻子。

　　“信应该送到了吧，让我看看……”

　　他转了转一金一绿的眼睛，目光放空，意识转瞬间跨越漫长的距离，落入远在荒野森林的猎隼身上。

　　猎隼的金眼睛眨了眨，视野转入幽暗丛林，看到了聂维扬。

　　聂维扬盯着那张兽皮纸，嘴角微妙地抽动了一下。

　　这过于用力的文言文腔调，让他实在很难和记忆中那个……性格阳光、爱好多样、保留节目是化身成熊徒手开巨石的壮汉联系起来……

　　但就在他琢磨这怪异反差时，树枝上那只猎隼的金眼睛，极其细微地闪烁了一下。

　　一种难以言喻的审视目光一闪而逝，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聂维扬挑了挑眉。他不动声色，将兽皮纸仔细折好，然后抬眼，重新看向那只猎隼。

　　猎隼歪了歪头，发出几声清脆的鸣叫，还用喙梳理了一下翅膀上的羽毛，活脱脱一副真正猛禽的模样，演技堪称超凡脱俗。

　　聂维扬：“？”

　　还装？

　　聂维扬另一边眉毛也挑了起来。他心中那点恶趣味悄然冒头，缓步上前，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好奇，慢慢伸手。

　　他的目标是那看起来就十分坚硬的鸟头。

　　猎隼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瞬，似乎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最终还是没有躲开。

　　聂维扬的手指落在猎隼的头顶，轻轻抚摸了两下。

　　那羽毛冰凉而光滑，带着金属的质感，触感奇异——就是绷得有点紧。

　　“辛苦了。”聂维扬语气平常，像是真的在感谢一只动物信使。

　　同时，他强大的精神力无声蔓延，精准地从旁边的树干缝隙里逮住了一只正探头探脑的肥硕甲虫，捏着它递到了猎隼的嘴边。

　　他的动作自然无比，仿佛只是一个路人出于好心投喂野生动物。

　　猎隼：“……”

　　那双金色的鸟眼死死盯着嘴边还在扭动的虫子，瞳孔似乎都放大了些许。

　　它充满嫌弃地猛地扭开了头。

　　“不喜欢？”聂维扬故作疑惑，从善如流地扔掉了那只倒霉的甲虫。

　　念动力再次发动，这次，不远处草丛里一阵窸窣，一只灰不溜秋的老鼠被无形之力拎着尾巴送到猎隼面前，四肢还在空中胡乱扑腾。

　　猎隼：“…………”

　　它剧烈地扑扇了两下翅膀，带起一阵劲风，明确表达了拒绝，甚至还往旁边跳了两下。

　　聂维扬一脸的若有所思，他再次扔开老鼠，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天空。恰巧，一只麻雀大小、羽色鲜亮的鸟儿正无忧无虑地掠过林间空地。

　　这鸟他认识，罗素最好的契约动物之一。

　　念动力第三次精准捕获目标——那只并非无辜路过的飞鸟连叫都没来得及叫一声，就僵在了半空，然后被稳稳递到了猎隼的喙边。

　　这一次，猎隼的反应截然不同。

　　它的每一根金属羽毛几乎都炸了起来，金色的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控诉。它发出一声极其尖锐短促的厉啸，不再是演戏，而是真的一翅膀狠狠扇了过去！

　　‘啪！’一下，它不仅把那只被定住的小鸟从聂维扬装模作样的精神力禁锢中拍开，自己也像是气坏了一样，毫不犹豫地一蹬树枝，利箭般冲上天际，头也不回地飞走了，速度快得只剩下一道残影。

　　那只被解救的小鸟惊慌失措地尖叫着，也跟着慌不择路地钻入密林深处，消失不见。

　　林间空地重归寂静。

　　聂维扬站在原地，看着猎隼消失的方向，抬手摸了摸下巴，终于肯定地点了点头。

　　“嗯。”他低声自语，语气里带着确认后的轻松和一丝好笑，“是本人。”

　　至于那过度复古的书信格式？

　　大概是这人最近染上的爱好吧。

　　聂维扬摇摇头，决定不再耽搁，转身跨上摩托，朝平都西区而去。但没过几十米，他突然停了车，转头看向不远处丛林的暗影之中。

　　良久，一道疲惫的白色身影艰难地钻出丛林，累得吭哧瘪肚的。

　　聂维扬：“…………？”

　　他遥望了一下远方，四面不见城镇。

　　不是，这人怎么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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