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君子是不会做无谓之事（5）

　　位于少林山脚下的登封镇客栈海月楼里挤满了人。

　　本来登封镇就有许多人来访问少林。

　　虽然少林自行接待香客并提供住宿，但有些人想看少林却不愿遵守严格的寺规，因此聚集在嵩山下的小镇。

　　随着武林大会的召开，登封镇的客栈变得人满为患。

　　"这里！这里要洛邑燕菜和东坡肉！再来一瓶温热的花雕酒！快点拿来！"

　　"这里要一碗素面，还有凉面！"

　　"好嘞！请稍等一下！"

　　店小二们忙得脚底冒汗，忙着接单送菜。

　　围坐在圆桌旁的人们都在热烈讨论这次大会。

　　当然，话题中心是华山的进步。

　　"一开始谁能想到呢？"

　　"确实如此。刚开始的时候还以为是少林和武当的对决。再加上南宫世家吧？"

　　"没错。没错。"

　　交谈的人们连连点头。

　　"然而少林只剩下八强中的一个，武当也只剩下一个，南宫一个都没剩下。"

　　"呵呵呵呵。大家都惊呆了吧。"

　　众人的脸上掠过微妙的情绪。

　　看着九大门派摇摇欲坠的样子，江湖人心里有种复杂的感受。

　　微妙的快感和微妙的不安。

　　这两种情绪在客栈内共存。

　　"如果这样下去，华山会不会夺冠呢？"

　　"哎呀。怎么可能呢？"

　　"不能太乐观。那个华山神龙已经不是后期境界能形容的了。简直就是怪物。"

　　"确实。就算是普通门派的长老级人物也不可能如此轻易击败断岳剑南宫道辉。天下第一后期高手的名声可不是假的！"

　　"就是嘛！所以这次大会的冠军非华山神龙莫属了。"

　　正当大家兴奋地议论时，一个男子斩钉截铁地打断了气氛。

　　"他还是拿不到冠军。"

　　坐在桌子旁的人们看向那个斩钉截铁地说出这句话的胖男子。

　　"为什么这么认为？"

　　"很简单。因为这里是少林。"

　　"……这是什么意思？"

　　男子耸了耸肩回答道。

　　"难道你们以为少林真的是为了江湖的团结才举办这个大会的吗？如果少林没有把握夺冠，绝对不会办这件事。想想看，在自家举办的大会上输了，那多丢脸啊。"

　　"嗯。"

　　"听你这么一说。"

　　胖男子连连点头。

　　"华山的进步确实令人惊讶，但夺冠是另一回事。估计冠军会是少林的慧然。"

　　"即便如此，是不是太武断了？这似乎有些小看了华山。当然，单凭这次大会来评价华山确实有些过分，但即便如此，华山的后起之秀们被称为江湖绝顶的事实不是显而易见吗？"

　　"啧啧啧。"

　　胖男子咂着舌头说道。

　　"你还是不明白啊。我并没有小看华山。我只是说少林不会就这样认输而已。"

　　"嗯。"

　　"当然，华山确实是个了不起的门派。有那么多的人才，也有不少成就。但是少林毕竟是少林。那种程度的人才多得数不胜数。江湖的千年北斗不正是少林吗？无论华山神龙多么厉害，也不可能赢过少林……"

　　就在那时。

　　砰！

　　突然间，门被猛地推开，一个人走了进来。

　　"什么情况？"

　　"谁这么粗鲁……？哦？是他？"

　　酒馆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华山神龙？'

　　'是华山的华山神龙吧？'

　　'他怎么会在这里……？'

　　聚集在此的人都为了观看天下比武大会而来到了少林。他们不可能不认识现在大会上最热门的人物。

　　不过问题在于……

　　'为什么生气了？'

　　'看起来非常愤怒啊？'

　　'难道听到了我们的谈话？'

　　破门而入的华山神龙清明脸上满是怒容。

　　清明的眼睛迅速扫视四周。与他对视的人都急忙低下头，装作若无其事。

　　'对上眼神就完了。'

　　'假装睡觉。假装睡觉！'

　　即使对华山没有太多兴趣的人，也一定听说过在少林内部悄悄流传的一个传闻。

　　-天下第一后起之秀华山神龙的性格极其恶劣。

　　-连佛祖都坐不住了。

　　-没好事会牵扯进去。

　　虽然诋毁成功者的谣言通常不会轻易传播，但对于华山神龙清明的传闻却是广为接受的。

　　原因？

　　难道围观的人没有眼睛吗？

　　无论是在比武台上还是台下，他公平地做了许多恶行，目击者众多。

　　最终，关于华山神龙的人品传闻几乎已经成为了江湖公认的事实。

　　因此，大家不得不慌忙避开他的目光。

　　清明环顾四周，猛然一怔。与此同时，酒馆内的所有人都跟着一颤。

　　"座位！"

　　清明施展轻功飞身进入酒馆，占据了角落里的空位坐下。

　　"店小二！"

　　"是是是是是！这就来！"

　　"这里，这里！先来点肉！随便什么肉菜都可以，还有酒！这里有什么酒？"

　　"您想要的酒我们都有！"

　　"那就来五瓶白酒！"

　　"好！请您稍等一下！马上就好！"

　　"先来酒！"

　　"好！"

　　店小二飞快地跑进厨房，清明瘫坐在椅子上叹了口气。

　　"真是的，这个小镇怎么这么多人！"

　　这时，门再次被推开，又有几个人走了进来。

　　"……说了多少次了，门是要用手开的，不是用来踢的！你这混蛋！"

　　"别再劝他了，师叔。如果他能改掉这个毛病，他就不是他了。"

　　"面条。面条。面条。"

　　"……师姐。我会给你点面条，你冷静一点。"

　　"面条！"

　　白天用手捂住了脸。

　　'这里一个正常人都没有。'

　　赵杰苦笑着说道。

　　"总之找到座位真是太好了。这镇上怎么这么多人……"

　　"是啊。幸好找到了。再找两三个地方，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白天安慰着要先喝酒再解决其他事情的清明，结果被涌进的人潮弄得手足无措。

　　每次确认到有空位又回来时，看到清明眼中布满血丝的样子，简直让人心惊胆战。

　　白天在清明占下的位置旁拉出椅子坐下，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有些自责。

　　很快，其他的华山弟子也跟着占了座位坐下。

　　店小二飞快地端来了酒瓶。刚放下，清明便抓起一瓶，拧开盖子，直接往嘴里灌。

　　咕嘟咕嘟。

　　看着他畅快地吞咽，大家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真是像个土匪啊？"

　　"简直就是个山贼，山贼。可能是选错了山吧？应该去有绿林的地方，却误打误撞来到了华山。"

　　"其实现在的华山和绿林也没什么区别……"

　　"赵杰。"

　　"是？"

　　"有些事实虽然存在，但也不该说出来。"

　　"……是我考虑不周。"

　　严厉警告过的白天再次叹了口气。

　　"啊啊啊啊！"

　　清明一口气喝完酒，把空瓶子重重地放在桌子上。

　　如果有人看到这一幕，一定会觉得他豪爽无比，值得鼓掌。如果不是道士而是强盗的话。

　　尽管这行为有些怪异，但事实上人们并没有太在意。毕竟现在有太多值得关注的事情，没人会去关注清明的每一个举动。

　　那些偷偷注视着华山弟子们所在桌子的人们开始低声议论起来。

　　“那边那几个人，是不是华山的弟子？”

　　“没错。中间那位是华山神龙，对面坐着的是化剑白天。”

　　“而且其他人也都是在这次大赛中取得好成绩的人吧？那位小姐是进入八强的李大弟子刘怡雪，旁边那位则是同样进入八强的三代弟子赵杰。”

　　“哦，这么一看，真是人才济济啊。”

　　咕哝。

　　嘀咕。

　　华山弟子们的耳朵微微动了一下，嘴角也开始抽搐。

　　“看到引领华山未来的后起之秀齐聚一堂，真是令人眼前一亮。”

　　“他们不仅引领华山，将来还会引领整个江湖。”

　　“的确气势非凡。”

　　白天低低地清了清嗓子。

　　他的脸微微泛红。

　　“真尴尬。”

　　这是理所当然的。

　　作为华山的武者，有人在这么近的地方称赞自己，这还是第一次吧？

　　九大门派的弟子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受到羡慕和嫉妒的目光，但华山的弟子却没有这样的经历。

　　当然，在少林比武时也曾受到欢呼，但这感觉完全不同。

　　“化剑白天真是绝世美男子。”

　　“刘怡雪剑手也很美丽吧？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美的容貌！”

　　“华山神龙也相当出色。”

　　白天因羞涩而低下头。

　　“都听到了，你们这些家伙。”

　　虽然他们在小声说话，但华山的弟子怎么可能听不到呢？赵杰和尹钟也因为尴尬而脸红，只有刘怡雪保持着镇定的表情。

　　嗯？清明？

　　清明正在喝第二瓶酒……清明啊？

　　“旁边那个人不认识，但其他五个人已经被称作五剑了。”

　　“五剑？”

　　“是不是华山五剑？梅花五剑？总之以华山神龙为首，加上白天、刘怡雪、赵杰和尹钟，被称为华山最优秀的后起之秀。”

　　“有种武当三剑的感觉。”

　　“是啊，是啊。”

　　五剑？

　　一直在旁听的白天眨了眨眼。

　　“什么？我没听说过。”

　　很多时候，本人并不能感受到自己的名声。由于在大赛中的出色表现，华山弟子们的名声正在迅速提升。

　　“不过五剑听起来有点奇怪吧？”

　　“嗯？怎么了？”

　　“进入八强的只有三人，却叫五剑。”

　　“……确实如此。化剑白天虽然因伤弃权，但也是华山后起之秀中的佼佼者。至于尹钟……嗯，对手毕竟是对手吧？”

　　“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

　　“总之别问我。这种已经传开的称呼，讲道理是没有用的。很快他们每个人都会有一个响亮的绰号。”

　　尹钟和赵杰的嘴角开始抽搐。

　　“绰号啊。”

　　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获得绰号意味着这个人在江湖中有了名气。换句话说，赵杰和尹钟现在也能在江湖中堂堂正正地展示自己了。

　　“怎么样？”

　　清明问了一句，两人清了清嗓子。

　　“还，还好。”

　　“只是觉得这样而已。”

　　“……高兴得要死吧？”

　　“咳咳。”

　　看到这一幕，清明忍不住笑了出来。

　　“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们这些家伙。”

　　其实考虑到他们所取得的成绩，名声传开反而显得晚了。大赛结束后，他们的名声将会在整个江湖传开。

　　这时，店小二端来了菜肴。看到这一幕，清明点了点头。

　　“先填饱肚子吧。店小二！再来五瓶白酒！”

　　“别喝了，这家伙！”

　　“点了五瓶酒，你自己就喝了三瓶？！”

　　“是不是被不能喝酒的鬼魂附身了？”

　　“杯子。杯子。我也要一杯。杯子。”

　　华山的弟子们大声喧哗，撕扯着鸡腿，豪饮美酒。

　　吱吱吱。

　　客栈的门开了，一群人走了进来。

　　偷瞄。

　　白天瞥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异彩。

　　“是丐帮的吗？”

　　丐帮是乞丐们的门派。

　　平时靠乞讨解决温饱问题，但在这种活动时也会付钱使用客栈。

　　当然，从客栈的角度来看并不乐意，但也不能赶走付钱的客人。

　　“找个位置……”

　　进来的丐帮乞丐们四处张望寻找座位。

　　白天收回目光，重新专注于食物。

　　“咦？”

　　这时，一个四处张望的乞丐突然睁大眼睛，径直朝前走去。

　　“草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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